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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1章 一場偷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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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1章 一場偷香

科舉重開這一則消息,就算謝辰的活動範圍被禁錮在內廷,也能輕易聽到幾句宮人們的討論。

楚千澤將人困住,卻不會特別限制他的走動,但那一定是遇不到前朝官員的地方。而這些地方,通常都是後宮妃子們經常解悶散步的地方。

謝辰一眼便看穿了帝王自己都未察覺的惡劣心思,看來對方真的很想讓他作為皇後待在身邊。

謝辰這幾日待的安靜,就算偶有侍奉之外的宮人撞見,也只是低眸行禮錯身而過,她們很多並不認識他,也不知道定國公世子長的什麽模樣。

宮內之事,更是不會輕易對外人開口。

於是定國公世子被困在宮廷這件本該被輕易探查的事情,在皇宮這種完全屬於另一人掌控地界的地方,竟然沒有傳出半分。

哪怕真實得知了阿柳話中意思的夏書意,在回到夏家的時候,也沒有透出一點口風,反而比起往日,要更加內斂了些。

這幾日過於安逸了,所以重開科舉消息一經傳出,就仿佛炸掉安逸的引線。

謝辰在樹下躲著涼,搖椅一晃一晃,身邊擺著許多解熱的吃食,冰塊在下面鎮著,不需要如何吩咐,就會有人來更換。

謝辰閉目小憩前,吩咐了句不需要再換冰了。

攤開的話本子支棱著,擋住了他的上半張臉,露出的唇上仿佛還留著果子的水汽與甜香。

帝王眸色淡淡,他腳步無聲般踏過小道,在躺椅之後站定,他垂眸看了幾息,彎腰嘗了一口,是如他所想的那般,比果子還要甜。

唇瓣上還殘存著吃過冰後的涼意,在暑熱的天氣,讓人恨不得咬著唇肉,在牙關間一點點碾碎了吞下。

楚千澤低垂下的眸子似愉悅地瞇了下,濃密長睫覆住眸底起伏的波瀾,他站起身時,舌尖也好似遲了一拍的收回去。

樹身的體積很大,遮落下的影子能完整地將兩人容納進去,但此時是白日,就算陰影再如何深重,也擋不住公子愈發水潤的唇色。

攤開的書本蒙住了謝辰的眼睛,他們二人誰也沒有去動它,就像是誰也沒有去深究謝辰究竟是睡是醒。

書頁遮住了視線,謝辰仿若不覺,他在書脊的間隙中掀開眼眸,隨著唇上覆蓋的軟熱而眸色漸深。

楚千澤站直身後,垂眸像是在等待著什麽。

幾息而已,謝辰拿開了面上的書頁,他躺在躺椅上,擡眸就能與躺椅之後站定的楚千澤對上視線。

楚千澤一派淡然,容色染了天光,越發貴氣出塵,偏泛紅的唇瓣彰顯了方才的一場偷香。

兩人一躺一站,對視好似對峙。

楚千澤毫無心虛的意思,面上神色清冷,甚至在眨眼的間隙順手彈了下衣袍,從上到下都透著一股理所當然的意味。

謝辰將話本子丟在旁邊的桌案上,微微歪頭,就像是在問一件極為尋常的事情,“吃出什麽味道了嗎?”

帝王一默,下頜輕仰,“甜的,不過今日似乎吃了許多冰,明日我會吩咐人少上些冰。”

謝辰意味不明笑道:“原來還嘗出了冷熱,有些人自己身子火氣大,也只能從別人那裏偷些冰吃。”

楚千澤到底是金尊玉貴長大的,他生來看的就是天下,從未被人在這種事上調笑,就算極快的反應過來,也要頓上一瞬,才能壓上心底的羞來。

耳畔泛上了緋色,烏色發絲半遮半掩的,謝辰眸光左右一掃,便瞧見了帝王藏起來的羞。

原來還是知道尺寸的。

謝辰雖未再開口撩撥,但是他面上笑意是根本藏不住的,心裏有幾分笑,便全數從那雙桃花眸中透了出來。

似笑非笑的模樣,對於楚千澤而言,比他開口時還要惱人。

楚千澤只當看不見,反身在躺椅上占據了一席之地。

椅子擠一擠,能完整塞下兩個成年的男人,只是坐著的話,空間更是綽綽有餘。

謝辰坐起半身,伸手就能環住楚千澤的腰,但他只是伸手勾了對方腰間掛著的玉佩穗子,紅色的穗子在他五指間流轉,襯著骨節如玉,讓人忍不住那份想要把玩的心思。

楚千澤眸光低垂,見此指尖有些癢,伸手卻是只奪了穗子。

周圍的宮人早早識趣的退開,偌大的一個園子,只有他們二人依偎在一處。

“聖上,你重開科舉的日子比我想的要遲了些。”謝辰將下顎墊在楚千澤左肩處,側了側腦袋,掀眸就能看見他的大半面容。

帝王膚色白皙,唇色紅上一點,就惹眼的很,謝辰凝眸看了幾秒,漫不經心移開了視線。

如果按照謝辰之前的估算,五六月份的時候就該宣布這個消息,而不是拖到了如今,哪怕十月科舉,時間也有些少了。

楚千澤不動聲色躲了躲,直到謝辰發絲蹭在臉上的癢意淡去,才垂眸道:“出了些岔子。”

明明之前,聖上這個稱呼還是床榻間讓人心神一緊的詰問詞句,此時由謝辰口中再度吐出,卻像是兩人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
每一次的入耳,都在撥動那根緊繃的心弦。

楚千澤半藏在袖袍中的指尖緊了緊。

他沒多說,謝辰卻道:“是那個……阿鹿?”

若是有西域生事,冒然重開科舉,反倒是給了他們可乘之機。

謝辰忍不住道:“所以你在這個時機,還有心情與時間,盯著我的蹤跡,然後一路將從南疆帶回來?”

楚千澤平靜道:“西域小國而已,自然有時間將你捉回來。”

他偏頭看了眼謝辰,對方眉眼糅雜著無奈笑意,堪比四月春花,正是夢中勾了自己許久的桃花笑。

楚千澤心中愉悅,不著痕跡收回視線,難得解釋了兩三句,“科舉篩的是實用的人才,這些時日足夠他們準備,準備不及的孤自然也不急著用。”

簡而言之,他並不在意天下學子的手忙腳亂,一切怨言,都只歸於無能二字。

但有一事——

“阿鹿是誰?”楚千澤鳳眸清寒,語句也透著幾分霜意。

謝辰眉心一跳,故作思慮,“赫連麒對吧?是我記岔了。那位烏戎二王子。”

楚千澤不輕不淡地道:“永安君當真是過目不忘,連人隨口起的假名都印象頗深。”

“不是名字印象深。”謝辰回憶著,如實開口,“是對方這個人,很難不讓人印象深刻。”

那張異域面貌,有別於中原內地的妖異美貌,常人見上一眼,實在難忘。

“是麽?”帝王淡淡開口。

謝辰恍若未覺,繼續道:“他人呢?烏戎那邊沒有要人嗎?”

“他好看嗎?”

謝辰:“不過他率先瞞著身份進入京都,烏戎那邊站不住要人的理。”

見人沒有正面回話,楚千澤輕聲又道:“青櫻好看嗎?”

謝辰:“再加上他下藥謀害聖上,若是烏戎識相,就該知道這是發兵的好由頭,最好主動談和。”

楚千澤想了下,“南疆那個小姑娘幾次要見你,她長的也是嬌俏。”

這下連問也不是了,直接變成了陳述。

謝辰擡起了頭,也不靠著人了,他下意識抵唇咳了一聲,眉眼再擡時,神態一派泰然,“聖上說這些做什麽,我一個沒有功名在身的臣子,只能依仗祖輩功德被聖上留宿,今日宮門落匙前就要離開,談論臣子的私事實在不合適。”

楚千澤鳳眸輕瞇,謝辰輕輕緩緩的勾唇笑了笑,身子骨向後一仰,姿態散漫就要躺下。

楚千澤出手揪住謝辰衣口,將人又給拉了起來,他逼了過去,“你不參加這次科舉?”

謝辰是有功名的,他再想藏再想扮蠢,在江南那群老家夥的盯視下,也不能連一個秀才都拿不到。

但秀才,對於他們來說,也可以等於沒有功名。

因為秀才,實在是太低了。

永安君看不上,帝王也不上心。

不等謝辰回答,楚千澤又低聲道:“落匙前離開?”

他笑了,狹長眸尾綴上一絲危險的弧度,涼聲開口:“皇後要回門嗎?”

他只給了三個選擇。

謝辰這番話,幾乎在楚千澤的底線上蹦跶,他能壓著人低頭,但那不是他想要的,帝王低了頭,要的自然是世間最好的情愛。

楚千澤不會放走眼前人。

謝辰扣住了楚千澤的手腕,將自己的衣領從對方手中拯救出來,他問道:“若是我不願再入朝呢?”

他唇邊笑意很輕,看著楚千澤,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等著什麽答案。

“文臣武將對於我來說都沒什麽誘惑,就連聖上的位置,對於曾經的我來說都是觸手可及,你在這裏逼著我點頭應允你的一切要求,憑仗著的是什麽?”

謝辰扣著那白皙腕骨,指尖碾了下,天賜的好容貌此時仿若卷入了古畫,下一瞬就會隨著畫卷的收攏而消失。

他一直都是世外人。

“我。”

楚千澤平靜道。

謝辰一怔。

年輕的帝王側坐著,腕骨連帶著那的致命處都被另一人控在手心,他全無掙脫的意念,鳳眸幽深又淡然,語氣從容平緩。

這讓他說出的每個字都有種莫名的力量。

若想扯下世外仙,不以身作餌怎麽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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